」

周靳白輕笑，緩緩朝我逼近：「阿窈，你這不是一語成讖了。」

想起我昨晚在車上說過的話，我的臉色稍霽：「技不如人罷了，比起我的謀劃，你這場費心費力長達十幾年的局，可真是有夠精妙絕倫。」 

忍不住輕嘲：「我也只不過是從一個籠子換到了另一個籠子罷了。」 

周靳白微微搖頭，將我逐漸逼近到角落，被迫抬頭看他，語氣低喃：「阿窈這麼說可不對，你愛演，那我就陪著你演。」

「比起金絲雀，我覺得另一個獨一無二的身份更適合你，你說呢？」   

獨一無二的身份——是指周太太嗎？ 

我睫羽低垂，眼下投出一片陰翳，再次抬眼將眸底的神色掩飾的很好。

「周靳白，你看著我像一個傻子？」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在我頭頂響起：「阿窈，信我一次？」 

「讓我的夙愿得以完成，賭你不會輸。」

賭注是周太太的位置和我所要的。

對于他的話我不置可否，或許他真的有能力做到，可里面又摻雜了幾分真情實意呢？   

我偏頭，話風一轉：「所以周即墨那天說的話，就是指這件事嗎？」 

周靳白微愣，隨即點頭：「他看到過這張照片，所以才會以為你是替身。」 

我隨即就想到了他那句未說完的話，看著周靳白。

「所以，拿出你的誠意。」 

周靳白一愣，隨即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周即墨我來處理。」 

我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他的賭局。

但心底ṱũ̂₆的警惕沒有放下半分。   

他的誠意里又夾雜了幾分真心？我也說不清。 

22 

周靳白的動作很快。

不過幾天，我在新聞上就看到了周即墨被放逐海外的消息。 

周家對外宣稱是他與外人聯合，對公司造成了損害。 

我心里卻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這麼大的事，想必董事會也吵翻天了。

我挑眉，意外他沒有親自給我說，是準備讓我去找他嗎？

思索著打開了聊天框，敲下幾行字。

【我看到新聞了，事情解決的不錯。】

【你的誠意我收到了。】

對面秒回：【所以，有什麼實質的獎勵？】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又很快斂下。

【我去公司找你。】

……

隨手將帶來的飯放在一旁的桌上，百無聊賴的參觀他辦公室。

直到忽然被人從背后抱住我，驚了一下。

扭過頭，才發現是開完會的周靳白。

他戴著金絲框眼鏡，原本凌厲的五官少了幾分攻擊性，更添幾分成熟。

「幾點來的，是不是等的著急了？」

我搖了搖頭：「剛到不久。」

隨即調侃：「我似乎沒見過你戴眼鏡，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味。」

周靳白不禁失笑，將無度數的眼鏡摘下放在桌上。

「你喜歡嗎？」

好沒想到他會問的如此直白，利落應道：「當然喜歡，好色乃人之常情。」

23

他搖了搖頭，輕輕在我唇邊落下一吻。

第5章

將視線落在了帶來的餐食上。

「你做的？」

我哼笑：「當然是阿姨做的。」

將飯盒掀開，香味撲鼻而來。

雖然剛吃過飯，也不由得被這味吸引。

周靳白失笑，又將旁邊一雙筷子遞給我。

中途他忽然提到了周即墨。

我神色微頓，還是迎合著他的話。

「他在國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那當然，在周家從小錦衣玉食，脫離了優渥的環境，他也只不過是個廢物，不必在意。」

他的話，又將我拉回了幾年前。

當時我剛來周家，性格還比較拘謹。

在知道周即墨是我的未婚夫，我嘗試過去討好他。

每次卻換來的是惡語相向，甚至更過分的有精神加語言上的霸凌。

後來我知道他不只是單純的討厭我，還有周家遺傳的躁郁癥所帶來的影響。

我只是寄人籬下的孤女，沒有資格和他爭辯。

于是就這麼一直忍耐了好幾年，直到幾年前周家父母出車禍去世，由周靳白接替。

我才注意到他，這個表面乖張實則狠戾的少年。

或許，攀上他能讓我擺脫周即墨。

24

如今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我借此提出我想要的獎勵，你會答應嗎？」

聽見聲音，我側頭看向他。

「把你這層殼，再打開一點吧。」

我怔住，指尖無意識的蜷縮。

唇角習慣性牽起一抹笑，帶著一種茫然的無辜：「殼？你是在說Ŧűₒ我身上的外套嗎？是有點熱。」

見狀就要脫外套，卻被他輕輕用手摁住。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對上他灼熱的目光，仿佛看破了我面具下隱藏的脆弱，讓我無所適從。

「試著相信我，窈窈。」

親昵的疊詞從他口中吐露，心底的一根弦被撥亂。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眼底不再是純粹的興味，多了幾分期待和真情流露的執念。

「阿窈，你的心亂了。」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心底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過往的記憶和他書房的舊照片，背后留下的字，如同一張大網，將我罩住。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我長嘆了一口氣，再次抬眼看他，卻不像剛才那樣帶著精致面具，而多了一層真實的疲憊感。

語氣近乎嘆息：「周靳白……如果我打開了，你會接住我嗎？」

一聽到這話，他的眼睛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