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壓在嵌墻式鏡子前。
從后攥住我的腰身,掐住我的下巴,眸子猩紅,眼底笑意陰冷病態,瘋子似的一字一句呢喃。
「為什麼要跑呢,為什麼在顫抖呢……不是喜歡錢嗎?哥哥有很多錢。」
「乖乖,吃下去。」
「全都是你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自稱哥哥,卻在這個時候……
邊……
邊貼住我耳垂一句一句逼問。
「還跑嗎?」
我說不出話,手撐著鏡面,滾燙的吐息把鏡中映出的臥室弄得霧蒙蒙。
一塌糊涂。
失焦的眸子被淚模糊,鏡子中面色潮紅,腿軟得幾次要滑下去。
腰被撈緊,掐得發紅。
咬緊嘴唇,喉嚨溢出顫抖的字音:「哥哥……」
白良抓住我一只手,貪婪地十指相扣,喑啞的聲音偏執扭曲。
「好想好想……就這樣死去,跟你死在一起……」
這一夜。
我的意識很不清醒。
感覺像夢。
是年少偷偷抱著他襯衫深嗅時空虛幻想的夢,是被迫完成任務一次次傷害他時愧疚的夢,是這七年來每個思念他的夜里欲壑難填的夢……
如果不是夢,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哥哥怎麼會緊緊抱著我?怎麼會一遍一遍說愛我?
記得最初……
他是把我當妹妹的啊。
呆坐失神的空檔,自動窗簾已經打開,清晨的陽光刺到我的眼睛。
抬手去遮。
卻發現手腕并沒有重新戴上金屬環。
白良穿著居家栗棕高領羊毛衫,端過來蜂蜜柚子水,溫柔神情與昨夜的瘋狂判若兩人。
「喝一點吧。」
昨晚睡前他也是這樣說的:「喝完水再睡,不然明天嗓子會痛。」
我雙手捧著杯子。
卻沒喝。
怔了一會兒才抬頭說:「七年過去,你都不問我有沒有丈夫嗎?」
白良如遭重創,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退盡:「……你結婚了?」
沒一會兒,他緩過來。
語氣變得理智冷靜:「你丈夫不會比我有錢, 琪琪,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而他不能。
「我可以安排律師出面跟他協商, 讓他開條件,你不用擔心難辦……」
「或者你在國內用沈玉琪的身份跟我結婚,與在國外艾米斯的婚姻不沖突……只要你不回去……」
他不停地說著。
直到發現我一聲不吭。
忽然聲音顫抖,哽咽住:「琪琪,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他、只要他……我死也不接受!」
我把水放在床頭柜, 伸手想握他的手。
他卻像迫切渴求主人撫摸的狗, 竟彎腰將臉遞過來。
「啪!」
我輕輕扇了他一下。
「連我有沒有家室都不知道,就敢跟我上🛏,還讓我國內一個國外一個。白良,你現在變得好無恥啊。」
他第一反應是握著我, 依戀地.將我的手貼在臉上。
「對, 我無恥……琪琪,再扇我一下, 只要你還愿意看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第7章
「白良,我沒結婚, 而且——我愛你。」
他僵成木頭。
「你說什麼……是又想騙我?」
「你沒有發現嗎, 那枚袖扣上的圖案是比翼鳥。」
看著他很少的呆滯表情, 我忍俊不禁地開玩笑:「你好笨啊, 是沒吃藥嗎?」
白良一瞬慌亂。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吃藥?」
「誰告訴你的?」
「我明明讓管家不要說……」
這下輪到我僵住了,笑容瞬間消失。
「你在吃什麼藥?」
14
書房中。
我看著內部柜子里大大小小的藥瓶,心臟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 淚珠在眼眶打轉。
喹硫平, 碳酸鋰, 鹽酸氯丙嗪……
我問他:「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他合上柜門。
「恨,每天都恨你。」
「這些年我總是反復崩潰,想不通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人。」
「為了錢拋下我, 一聲不吭就離開……」
我聲音哽咽。
「對不起, 對不起……我錯了, 都是我的錯……可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
他不問我為什麼說沒辦法。
只是嘆息。
「琪琪, 還記得你走的那天嗎?我問你那個袖扣是不是給我的,卻捂住你的嘴沒讓你回答。」
「我其實知道是送給我的。」
「你每次罵我、嘲諷我的時候, 我都看到你的眼睛在哭……我的琪琪。」
我聽到這句話鼻子一酸,再也無法忍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抱著他嚎啕大哭。
他安撫我, 吻掉我的淚。
「我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我看過你愉快的樣子無數次, 怎麼會察覺不到你是異常情緒?那一年你總是笑, 可卻不開心。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問都會被你尖銳的語言刺傷, 只好不停地滿足你的要求,企圖讓你開心一點……」
「我一直恨自己……如果當年我能有錢,或許你就不會離開了。」
我沒說系統的存在,也沒說出他的命運。
因為珍惜得之不易的團聚。
所以含淚圓了拜金的謊言。
「對。」
「你現在有錢了, 所以我回來了。」
「你會不會討厭我拜金?」
白良緊緊抱住我,像絲蘿病態地纏繞在喬木上。失而復得的喜悅笑容中,壓抑著瘋狂的占有欲。
「拼命掙錢。」
「就是為了有一天你能回到我身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