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被說動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
「我去試試,但我不保證她會同意。」
他們以為我還是那個予取予求的傻子。
我收拾好東西,從圖書館的另一個門離開。
剛走到樓下,沈諾恩就追了上來,攔住我的去路。
語氣也軟了下來。
「梨念,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梨念,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太沖動了。」他試圖拉我的手,被我躲開。
「曼禾她……她遇到了一點麻煩,你能不能……」
「不能。」我直接打斷他。
「她的麻煩,是她自己招惹的,想讓我給她收拾爛攤子,門都沒有。」
沈諾恩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紀梨念,你怎麼能這麼冷血?曼禾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現在被人逼得快要走投無路了!」
「最好的朋友?」
我笑了。
「一個把我照片賣了換錢,想把我推下地獄的朋友嗎?」
「沈諾恩,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幫著她一起害我的。
他的臉上只有心虛和難堪。
「那都是誤會!曼禾只是一時糊涂!」
「那我被全校網暴,被你推下天臺摔死,也是誤會嗎?」
我死死地盯著他,把前世的質問,一字一句地砸向他。
沈諾恩被我眼中的恨意驚得后退了一步,臉色煞白。
「你……你說什麼胡話……」
「我有沒有說胡話,你心里清楚。」我逼近他。
「沈諾恩,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嘴臉,想讓我拿錢救林曼禾,除非我死。」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就走。
他看著我的背影,眼神變幻不定,最后被濃濃的怨恨取代。
他知道求我無望,便和林曼禾想了別的辦法。
他們盯上了我放在畫室里、準備參加世界美術展的作品。
我雖然大學選的是舞蹈系,但是美術我可是從小學到大的。
我當初報考大學的時候主修舞蹈系,只是因為沈諾恩說:
「學舞蹈的女孩最有氣質」,我才會轉去學舞蹈。
但是我為了申請國外頂尖藝術院校的等級認證,花了整整一年的心血去準備這份作品。
前世,他們就是毀了這幅畫,讓我徹底斷了當美術大家的念想。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
我提前在畫室的角落安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6
當晚,我收到了攝像頭傳來的實時畫面。
沈諾恩和林曼禾鬼鬼祟祟地溜進了畫室。
「就是這幅嗎?」林曼禾指著我的畫,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嫉妒。
「對。」沈諾恩的聲音里也帶著酸意。
「只要毀了它,她就沒法參加國展,保研和登記認證也全都泡湯,看她還怎麼在我們面前囂張。」
「那我們快動手吧!」說著林曼禾便從包里拿出一瓶墨水。
「怎麼毀?直接潑上去?」
「不行,太明顯了。」沈諾恩顯然更有心計,「我們用這個。」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是某種強腐蝕性的化學液體。
「只要滴幾滴上去,顏料就會慢慢被腐蝕,看起來就像她自己保存不當造成的意外。誰也查不出來。」
林曼禾的眼睛亮了。
「諾恩哥,你真聰明!」
他們笑著,像兩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步步靠近我的心血。
我看著手機屏幕,按下了錄像鍵。
第4章
就在沈諾恩擰開瓶蓋,準備將液體滴到畫布上時,畫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李教授帶著幾個保安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在這里干什麼!」
燈光大亮,將他們手中骯臟的罪證照得一清二楚。
沈諾恩和林曼禾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瓶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教授,我們……我們只是路過。」沈諾恩還在狡辯。
「路過?」李教授指著地上的化學液體,氣得渾身發抖。
「路過需要帶著強酸來畫室嗎?沈諾恩,林曼禾,我真是看錯你們了!你們的心怎麼能這麼惡毒!」
保安上前,將兩人控制住。
林曼禾當場就崩潰了,哭著喊著說不是她的主意。
沈諾恩則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收起手機,關掉錄像,施施然地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過去。
「教授,發生什麼事了?」
李教授看到我,心疼地拉住我的手。
「梨念,幸好你提前給我打了電話,不然你的畫……」
我看著被保安押著的兩個人,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我只是覺得畫放在這里不安全,想過來看看。沒想到……」
林曼禾看到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瘋了一樣地撲過來。
「梨念!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跟教授說,我們只是在開玩笑!」
我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開玩笑?用強酸毀掉別人的心血,也叫開玩笑嗎?林曼禾,你的玩笑,代價太大了。」
沈諾恩也抬起頭,用一種怨毒至極的眼神看著我。
他知道,他被我算計了。
他完了。
這件事很快就在學校傳開。
人證物證俱在,加上我提供的完整錄像。
沈諾恩和林曼禾被學校直接作了開除學籍處理。
他們的名聲在學校里徹底爛掉了。
7
被開除的第二天,那個王哥就找上了門。
他沒在學校里找到林曼禾,就把電話打到了我們宿舍。
同宿舍的女生嚇得不輕,把林曼禾在校外租房的地址告訴了他。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