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想談生意又自視清高、理所應當的姿態,我明明是最討厭的。
抬手抹開糊住眼睛的酒液,如同抹開眼前迷霧。
指尖冰涼。
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
他重生了。
還會報復我,讓我破產身亡?
憑什麼?
憑他是男主?憑我是惡毒女配?
我出錢出力又喜歡他,所以我活該?!
所有憤怒在胸口轟然炸開!
去他媽的松柏青竹!
去他媽的楚楚可憐!
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抽斷了竊竊私語。
力道之大,讓時璟那張俊臉瞬間偏過去,留下清晰的五指紅痕。
全場死寂。
我甚至沒停手,順手抄起旁邊桌上另外一瓶開的香檳,對著時璟和許音宛兜頭蓋臉地澆了下去!
「啊!」
許音宛的尖叫刺破寂靜。
我揉了揉通紅掌心,將濕透的頭髮捋到耳后。
迎著全場震驚的目光,我冷笑一聲:「出頭?給誰出頭?就憑你?這麼拎不清自己身份,」
「我這有倆墳頭,你倆要不要?」
3.
【臥槽?女配不是很愛男主,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有一說一我挺喜歡女配的瘋勁的,上輩子男主功虧一簣栽她手里不冤。
時璟被冰涼的酒液激得一抖,好似才回過神。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捂著高高腫起的臉:「江拂雪,你敢打我?你怎麼舍得打……」
「舍不得?」
我步步緊逼,反手又一個巴掌上去,尤覺不夠,于是左右開弓,將他打了個對稱:「你媽當金絲雀的時候沒教過你當金絲雀的本分嗎?」
「你真是出淤泥而玩泥巴啊。吃我的用我的,拿了我的錢給你媽還債,還敢潑我酒,」
「下賤東西,急著找死?」
許音尖叫:「江同學,你怎麼能這樣侮辱人!」
我順手也給了她一巴掌:「光顧著打他,忘了打你了。我霸凌你?你最好祈禱我以前是真的霸凌過你,」
「畢竟從今天開始,我霸凌你的方式就那麼輕松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人生易如反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我霸凌她、害的她自盡身亡?
開什麼玩笑。
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害人性命。
尤其對一個事事比不過我的人。
從學習成績到家里條件,許音宛哪樣配我低下頭和她說話?
哪怕她是時璟的青梅竹馬我也沒正眼看過她。
反倒是她,嚶嚶哭訴自己條件不好,各種和別人暗示,是因為我有后臺她才爭不過我。
拜托。
從國家獎學金到競賽成績,又不是我江家一手操縱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們都聽見了?覺得這位男金絲雀和他的青梅竹馬可憐的,可以今天為我做個見證。」
「我和時璟一個貪財,一個圖色,很公平啊,」我攤手:「這一年就當我送他的了,以后別在外面亂嚼我舌根,人可以眼瞎一次,不可以被噁心第二次,可以嗎?」
人群鴉雀無聲。
還是我的好閨蜜第一個回過神來。
白衣冉一把推開時璟,喜滋滋地拉著我走:「這就對了!」
「我早說了,他八字克你,給男人臉上貼金倒霉一輩子。」
我跟著白衣冉抬腳要走。
彈幕比時璟更先炸開。
【女配怎麼要走了?!這劇情不對吧,她在生日宴上要給男主的黑卡呢?】
【沒有這筆啟動資金男主怎麼追風口啊!現在正是那支股票抄底、男主攢第一筆啟動資金的關鍵時刻啊!】
【問題不大,女配愛慘男主了,等著看吧,女配一會就眼巴巴地又貼上去了。
第2章
】
我瞥了一眼彈幕,接過她手中的絲巾,囫圇擦了一下頭髮。
打結了。
我一把扯下固定的發卡,散下的頭髮披了滿肩,遭亂的劉海被我隨意挽起,束至耳畔。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嗒嗒作響。
我冷冷道:「我會讓人停了你的副卡。今天晚上之前,帶著你的個人垃圾從別墅滾出去。」
時璟眼睛紅了。
他望向我的眼神有不可思議,有屈辱,有惱恨,最后化成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好!我不用你一分錢!江拂雪,你別后悔!」
他堅韌不屈、仿佛真的清風明月的樣子像一顆挺拔的青柏。
還是那幅吸引人的模樣。
白衣冉大聲道:「四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哪都是?誰稀罕后悔?!拂雪,咱們去換衣服,換個地方慶生去,別壞了興致——我買單,你們誰來?」
人群一擁而上,跟著我和白衣冉,沒人再搭理時璟和許音了。
我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
白衣冉沖我擠眉弄眼地笑笑:「好姐妹,應該的嘛!」
——她看出來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再強勢。
再嘴犟。
那可是一年。
我實打實付出的一年。
怎麼會不難過呢?
4.
奢華的日式湯泉主題館內。
我和白衣冉坐在巨大的水晶落地窗前,俯瞰群山如翡。
新鮮空運的黑珍珠還帶著盈盈水光。
【女配只消極了一個星期,看起來也不打算去找男主,這對嗎?】
【嗚嗚,我們男主寶寶太慘了,女配真狠心啊,收了副卡,男主寶寶現在一天打三份工給他媽還債,吃了三天泡面了,還好女主寶寶愿意陪他一起。】
【不就是點臭錢嗎?女配趁著現在趕緊享受吧,男主可是手拿重生打臉龍傲天劇本,到時候就輪到女配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