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完筆錄後，已是深夜。
謝文允牽着方銳一走出警署的大門，就見蘇向晚正依靠在小轎車旁等待着。
漆黑的夜色中，她低垂着頭，謝文允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頓了一下，還是牽着方銳過去了。
聽見腳步聲，蘇向晚緩緩擡頭看了一眼他們，唇角勾了勾：“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家。”
謝文允沒有拒絕，上了後座。
車子不急不緩地行駛。
寂靜的車内，方銳怕是累極了，靠着謝文允的肩膀入睡了。
謝文允聳搭着眼皮，幾乎也要睡過去了。
混沌間，他聽見了有人在喊他：“謝文允？”
那聲音很輕，幾乎是飄進了謝文允的耳畔中。
宛如被蠱惑了一般，謝文允低聲回應了：“嗯……”
随着這個話語吐出，他混沌的大腦陡然清晰，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來了。
謝文允驟然擡起眼皮，就對上了蘇向晚帶着幽深如深潭的眼睛。
美麗的女人在昏暗車内注視着謝文允，唇角勾勒出一抹恍惚的笑：“謝文允，三年了……”
蘇向晚的話沒有說完。
謝文允卻不想再聽下去了，既然早就暴露了，再裝也沒了意義。
更何況，現在還欠着她的人情。
一碼歸一碼。
謝文允深吸一口氣，錯開視線緩緩說道：“真的謝謝你，以後要是需要我幫忙的，直接說就好。”
“還有，以前的謝文允已經死了，我也不再是你的丈夫了，你自由了，可以去尋找自己的真愛了。”
一口氣吐了出來。
謝文允的心也落回了實處。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向晚應該不會再追究身份問題了吧？
久久沒有回應。
謝文允察覺不對勁，看向了蘇向晚，就見她已經回正了身子看不清神色。
謝文允察覺不對勁，看向了蘇向晚，就見她已經回正了身子看不清神色。
視線瞟向後視鏡裡，就見她美麗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愈發冷了。
謝文允抿了抿唇，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忽的，蘇向晚啟動車子。
接下來的行程始終是一言不發。
太過壓抑的氛圍之中，謝文允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上輩子，這樣的情形并不少見。
有時候傷人的并不止話語，冰冷的，壓抑的冷漠才是會令人窒息的。
很快，車子開到了旅館。
謝文允幾乎是逃一般打開車門，扛着方銳準備下車。
但小男孩已經長大了，謝文允有些扛不動，一下就卡在了車門口。
所幸方銳醒了。
他乖乖地從謝文允身上下來，率先出了車門，謝文允緊随其後下了車。
一回身，就見蘇向晚的身軀逼近了。
謝文允下意識退後一步，這個動作令蘇向晚停了下來。
當下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滞。
這時，一陣風吹拂過來，打破了僵硬的氛圍。
蘇向晚的話語也随風飄來：“你怕我？”
謝文允看了她一眼：“沒有。”
蘇向晚聞言眉頭皺起，顯然不相信這個說辭。
她沉思了一會兒，吐出一句話：“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孩子的事……”
見她提起孩子，謝文允的心口微刺。
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提升了音量，打斷了她的話：“别跟我提孩子！”
蘇向晚沉默了下來。
謝文允心緒起伏着，半響，他極力控制着，壓着聲說着：“今天真的謝謝你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