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八、
沒有人知道謝之衡後悔的是什麼。
是後悔林莜莜的事情,還是後悔這些年與我的漸行漸遠,抑或是和我在一起,更有甚者是遇到我。
不得而知。
生活回歸了正軌。
我和謝之衡幾乎不再碰得到。
周鶴也不再跟我說謝之衡的事。
隻是經常欲言又止又搖頭歎息。
我爸後來跟我打過一次電話,頗為幸災樂禍。
「你們真斷了?沒破鏡重圓?」
「我就說你們長不了。」
「沈魚,你是個心腸硬的,比我跟你媽都硬。」
我聽笑了。
「心腸?你有這東西嗎?你不是個自私自利隻愛自己的人嗎?」
男人默了一瞬。
「你以為謝之衡不是?包括你。」
「竟然指望我們這樣的父母養出兩個情種,可笑。」
是啊,我的家庭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謝之衡更是。
他媽跟我爸分手後就開始傍大款。
她傍了很多人。
廣撒網,做夢能撈一條大了。
後來她懷了孕,希望母憑子歸。
愣是等肚子大到沒法流産才上門發難。
其實她并不确定孩子的父親是誰,就挑了那個最有錢有勢的。
可是,還沒等她撈到任何好處,就被原配打了出去。
可是,還沒等她撈到任何好處,就被原配打了出去。
豪門夢破碎,孩子隻能生下來。
于是她就把全部的恨意和不滿發洩在了這個孩子身上。
直到她和我爸重逢。
直到我和謝之衡相遇。
我想,大概我們都不會愛人吧。
但我們總期待有人愛。
可能希望太大,可能期許太多。
最後隻能慘淡收場。
一年半後,謝之衡去世。
當時我正在開會。
秘書附耳告訴我這個消息。
我愣了兩秒,示意會議繼續。
那一天我沒有出任何差錯地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晚上回到家,我披着毯子在露台坐了很久。
周鶴說是癌症。
發現的時候就是晚期。
治不了,謝之衡也沒想治。
「他走的很快,沒受什麼苦。」
「沈魚,節哀。」
況野是跑着來的,氣喘籲籲。
沒有靠近我,一直在我身後站着。
「我沒想到他會死。」
「我們就算争鋒相對、分崩離析,他也應該壽終正寝。」
「你說,人這輩子這麼苦,為什麼還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