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蹲在地上，看着失去生命體征的煙嗓，不知過了多久。
我起身，笑着說：“放了我閨蜜，我跟你走。”
他愉快地大笑起來。
将我緊緊擁進懷裡。
帶着胡渣的下巴磨得我好疼。
“從前那些都是我做的不好，你相信我，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你喜歡動物，我們回去就養，我給你買一個莊園，要多少養多少。”
“那麼多年我們都相互依偎着走過來了，現在我們重新開始，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分開。”
我呆呆地擡起頭。
看向空中。
彈幕顯示。
我還有最後一天了。
14
陸行舟将我帶到了幾公裡外市區的一家安保性極強的酒店。
當天夜裡，他手腳呈禁锢的姿勢将我死死抱在懷裡。
不住地親吻我，迷迷糊糊地說一些話。
我看着黑暗中他白到發光的臉。
成年的那晚，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我伸出手指，認真描繪他的眉眼。
我終于完全屬于他了，他也終于完全屬于我了。
那時的我，是欣喜的，是幸福的，
可如今，我隻覺得惡寒。
在他慢慢進入沉睡時，我突然拔出發間的钗子。
猛地紮進了他的脖子。
他吃痛，本能地用力推開我。
我從床上滾下撞到牆上，五髒六腑絞成一團。
太可惜了，沒法親手殺了他給煙嗓報仇。
太可惜了，沒法親手殺了他給煙嗓報仇。
陸行舟意識到是我，徹底慌了，他立即奔過來将我抱起。
可我的口鼻不住地往外湧出鮮血，怎麼止也止不住。
“薇薇你這是幹什麼？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我做噩夢了……快來人啊！你不準有事，你不是要殺我嗎，你現在起來，我讓你戳百八十個孔都沒問題！快來人啊！”
他抱着我撕心裂肺地痛哭，大吼着要人過來。
而我拼盡全身力氣對他說：
“陸行舟，你記住，是你親手殺了我。”
我将滿是血污的手印，用力按到他的胸膛上：
“是你，親手殺死了季薇。”
恍惚中，我看到了那踮着小腳的外婆。
她背着竹筐，顫顫巍巍地行走在山路上，身後還跟着一個小不點。
小不點努力将竹筐舉高，使出吃奶的勁。
老太太笑得直不起腰：“哎呀小薇薇，你這還沒有我竹筐高呢，你快到外婆前面來，外婆看着你才肯放心……”
小女孩撅了噘嘴，不服氣地說：“我都上小學了還這麼矮的個子，我一定要多吃飯長很高，以後家裡所有的竹筐都我來背！”
她跑到前面，抻出袖子給外婆認真地擦汗。“我不要你這麼辛苦。”
“外婆身子骨好着呢，當初我一個人背着你媽上山砍柴，連走十幾公裡都不在話下，現在換成是你，照樣沒問題。”
幼時的時光怎麼那麼美好啊。
美好到不真切，像是彈指一揮間，就從我指縫間溜走了。
那個身子骨很硬的老太太，在一個陰雨天做完飯後說想躺床上眯一眯。
可這一眯，就再也沒有起來。
我恍然間看到，外婆背着竹筐向我走來，說要接我回家。
“我的小薇薇，這些年吃了好多的苦。”
我的眼淚洶湧而出。
我閉上眼睛，撲進她的懷裡。
“外婆，帶我走吧，我再也不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