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這剛來你們醫院，就聽到小護士在議論你和林清屏，說她說得可難聽了。”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裴綏的大學室友林升楊。
林清屏想着，就聽見裴綏淡淡地“嗯”了一聲。
緊接着，林升楊的聲音又響起來：“那你為什麼不解釋啊？”
為什麼？
林清屏想到自己之前找裴綏想解釋六年前的誤會時，他那不以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苦澀，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後如何，還是再找個機會把一切說明白。
有了決定，林清屏覺得心裡積壓的情緒都消解了不少。
她擡手準備敲門。
卻聽見林升楊的聲音再次響起：“再說，當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林清屏的心裡像被投了一顆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為自己和裴綏之間是因為誤會才鬧僵到這種地步，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林清屏看着眼前緊閉的門，擡起發麻的手，一把推開了門——
辦公室裡兩道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林清屏極力穩住情緒，和裴綏對視着。
林升楊察覺到氣氛詭異，幹笑兩聲，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砰。”
門一關，密閉的空間内隻剩下兩人。
林清屏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當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裴綏卻淡淡岔開話題：“找我什麼事？”
又是這樣，對那些過閉口不言。
以前，林清屏開解自己都是誤會，裴綏什麼都不知道，恨自己不願提很正常。
可現在他明明什麼都知道……
林清屏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裡文件夾尖銳的角戳破皮膚，她吃痛回神。
直到手裡文件夾尖銳的角戳破皮膚，她吃痛回神。
過去無法更改。
因果循環，這是自己該受着的。
以後……她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林清屏垂眸藏起那些苦楚與茫然，将手術方案擺到他面前。
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冷靜了下來：“我有個手術需要你幫忙。”
裴綏翻開，長指在一處輕輕點了點：“腹腔鏡手術，你自己也能做。”
林清屏語氣誠懇：“患者年事已高，還有其他基礎疾病，加上你，成功率會更高。”
聞言，裴綏久久沒說話。
沉默中，林清屏惴惴難安。
直到他點頭：“病例留下，手術時間讓助手通知我。”
林清屏這才松了口氣：“謝謝！”
轉眼到了手術的日子。
裴綏主刀，林清屏作為一助進行配合。
手術台上二人配合極其默契。
一直到術後清查，林清屏擡眸看着身旁舉着雙手的裴綏，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時期。
那時的實操課上，兩人是固定搭檔，每每有比賽，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時，裴綏臉上都會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來。
但這次，别說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裴綏甚至沒多看她一眼。
“清查無誤，可以出去了。”
随着護士長的聲音響起，裴綏率先轉身走出去。
林清屏跟在他身後，視線黏在男人穿着手術衣的藍色背影上很久，才出聲。
“謝謝。”
裴綏頭也沒回：“不必，也不是為了你。”
林清屏腳步一滞，手術成功的喜悅霎時退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