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天桥底下。
找到他时,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却倔强得不肯走。
嘴里不断说着“不,不拖累妹妹”。
后来安安出生,萧家人都围着安安转,他也整日跟在保姆身后学习怎么照顾安安。
却在晚上将好不容易存起来的糖果全都给我,说他最爱我。
他是最好的哥哥,我却是最不合格的妹妹。
我心如死灰地在哥哥尸体旁关了两天。
直到眼泪都哭干了,灵魂也被抽离了一半,房间门终于打开了。
管家看着我灰败的脸色,不忍地叹了口气。
“夫人。先生说,你受够了教训,就应该安分一些。先生在楼上为沈晚晚小姐举办生日宴会,让您上去照顾沈晚晚小姐。”
“说……说是……”管家低下头不敢看我。
“他说什么?”
“唉,先生说,只有您把沈晚晚小姐伺候高兴了,您哥哥才不会受罪。”
心脏像是死了一样,听到这样的话,竟也不觉得痛。
我看着管家,冷笑道: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受罪?”
管家这才抬头看向我身后令人惊骇的场景。
他震惊地看向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身后那面目全非、死无全尸的人是我哥哥。
良久,他眼角含泪地低下头去。
“夫人,您走吧。别走正门,从后门离开吧。”
我背起哥哥,没了四肢和血液的身体,轻得像一块破旧的抹布。
楼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悠扬的乐曲和着安安的欢笑声传来。
他们像在天堂。
而我背着一具冷冰冰、再也不会给我回应的尸体,像是一个被判了重刑的逃犯,逃离了属于我的地狱。
没了四肢的人,骨灰都比别人要轻上一些。
我捧起哥哥的骨灰,装进盒子里。
盖子盖上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脏无限下坠,竟感受不到太阳的温度。
我成为了行尸走肉,抱着骨灰盒,回了萧家。
夜已深了,生活过无数时光的房子,成了吃人的巨兽。
我一刻也不停地抱起哥哥的箱子,往门口走去。
“宋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毒蛇一样的声音从身后缠绕而来,我竟感到无比的恐惧。
沈晚晚穿着浴袍,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红痕。
萧衍和安安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