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相連的親人。
這張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明明把它藏在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
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一直緊緊抱在懷裡的、那個沾滿泥污的登山包。
夾層,那個極其隐秘的、縫合在背包底部防水層和内襯之間的夾層!
出發前,我親手将這張照片小心翼翼地藏了進去!
這麼隐蔽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警察的手裡?
還裝在标着“物證”的袋子裡?!
我的視線死死的盯着那張小小的照片,大腦裡面一片空白。
楊隊就在此時開口。
“許臣,這張照片你藏得非常用心,還用了防水的材料,縫的很結實,”
他隔着物證袋,極其緩慢地、極其鄭重地,将那張照片,
翻了過來。
照片的背面,原本空白的區域,此刻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
上面沒有日期,沒有名字。
隻有四個字。
血債血償。
“轟!”的一聲,
我的大腦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徹底的炸開了。
所有的僞裝、算計和恐懼在這一刻被這血淋淋的4個字炸的粉碎。
“經過我們警方的調查,你弟弟在三年前也參加了驢友團,也是來川藏旅遊,好巧不巧也是和那5個人組隊,”
“不過後來你弟弟就失蹤了,至今一直下落不明,許臣,你不覺得如今的一切太過巧合了嗎?”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我的喉嚨!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我的喉嚨!
我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張桌子,撲向那個裝着照片的物證袋!
我的眼睛瞬間布滿了血絲,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混合着鼻涕和口水,糊滿了整張臉。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我嘶吼着。
手指胡亂地抓向那個袋子。
楊隊早有防備,在我撲上來的瞬間,反應極快的将物證掃到自己身後,同時按住了我的肩膀。
“放開我!你們把我的弟弟還給我!”
我瘋狂地掙紮着,力氣大得驚人,楊隊幾乎按不住我。
“你們沒有資格碰他!沒有資格!!他那麼幹淨……那麼陽光……他不應該聽到這些!”
“你們不要在他面前談論這些事,會髒了他的耳朵!”
“那些人都該死!她們都是畜生!不,她們連畜生都不如!”
“她們把他毀了!!”
4
我歇斯底裡地哭喊着,身體因為極緻的悲痛和憤怒而劇烈抽搐。
“那群畜生!!我弟弟才十九歲!剛剛才高考畢業,有最青春的年紀,最帥的面龐,最美好的前途,而且他那麼的善良,在海拔五千米的死人溝裡,他自己餓得直發抖,卻将最後半塊壓縮餅幹,給了那個喊餓的蕙心!”
“也把唯一一瓶緩解高反的藥給了裝頭暈的墨鏡姐!可他自己頭疼得快死了!他甚至……甚至把自己的羽絨睡袋讓給了那個說冷的青青!他穿着單衣在零下十幾度的帳篷角落裡凍了一夜!結果呢?!”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結果呢!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她們看他虛弱!看他高反嚴重!看他毫無反抗之力!她們……她們……”
巨大的痛苦讓我幾乎窒息,我大口喘着氣,淚水瘋狂奔湧。
“她們……給他下藥……輪番淩辱他,用以取暖,就在那個冰冷的車裡!就在死人溝!我弟弟的血流了滿地……他到死……眼睛都沒閉上!”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把吃的喝的都給了她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我猛地擡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着楊隊,帶着一種毀天滅地的瘋狂質問:
“然後呢?!她們這群餓瘋了的劊子手!吃飽喝足後,拿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還用石頭,用石頭砸爛了我弟弟的臉!”
“把他……把他像丢垃圾一樣……丢下了死人溝最深最陡的那片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