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楹和赵筠也听到声音,赵秀月让她们在屋里,别出来,又让儿子在屋里跟狗玩,不准出来捣乱。
“来了来了。”
赵秀月开门就看到姜河大个子,也是一吓。
这时候邻居曹氏爬上鸡窝探头看:“哎哟这是谁?拿这么多礼。”
赵秀月面露难色,曹氏一向与她不对付,又是个大嘴巴,被她知道男方没请媒婆就自己上门的,不知又要怎么编排阿楹了?姜河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挽着妇人发髻,应该是赵家小姨:“婶子,我是来托叔叔做几件家什的。”
赵秀月笑道:“来来来,快进家来。”
曹氏小声说道:“坟前烧纸,糊弄鬼呢。”
姜姑母骂道:“怎么我家侄儿找赵兄弟做几件家什,碍你事?要让我听见你乱嚼舌根,我拔了你的舌头。”
曹氏笑道:“哎哟,万嫂子说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这乌石巷谁不知我的嘴最严,我家的他也会做家什,你们价格要是谈不合适,上我家来。”
曹氏说着这话,眼睛直盯着姜河手上的礼。
曹氏的男人,年轻时也跟着赵老爹学过几年的手艺,不过没田逢春吃苦耐劳,又是个投机取巧的。
做家什又是个细致活,别人找他做一两回,就看出是什么样来,慢慢的就没人他做了。
而田逢春人老实,做工又细致,价钱也公道,找上门的人就多了。
曹氏看着赵秀月每天穿的光鲜亮丽,男人是个勤奋,又会赚钱的,哪能不嫉妒。
时常就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赵秀月吵架。
温楹克亲这事也被她宣扬的人尽皆知。
赵秀月瞪了曹氏一眼,领着人进屋:“你叔叔出门做活去了,晚些回来,你们坐着,我去泡壶茶。”
这几日上门的媒婆多,赵秀月专门去买了两斤茶,还买了几个茶杯。
泡好茶,又拿了一盘饼:“这是我家阿楹捣鼓着做的,你们试试。”
姜姑母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惊道:“这是什么馅,怎么吃着还有一股花香。”
赵秀月笑道:“是鲜花饼,里面的馅是用芍药花加蜂蜜腌制成的。”
姜姑母:“难怪有一股花香。”
前几日,田逢春带赵筠和温楹出去玩,赵筠觉得镇上没什么好玩的,让田逢春带着往乡下走,看到一座山开满了芍药花。
赵筠兴奋道,要做花仙子,要洗花瓣澡,田逢春是个宠女儿的,自然应下来。
温楹对表妹也是疼爱不已,肯定不会拒绝。
这村子因盛产芍药花,故命名芍药村。
田逢春给了老农些钱,又买了一个竹筐,三人便上山采芍药花。
那么多花瓣赵筠又不可能一次都洗了,放着又容易烂了。
芍药花本就有可药用价值,温楹便试着将花捣碎了,加蜂蜜,放坛子里,昨日开坛一看,东西没坏,今早便做这鲜花饼。
姜河尝了一口,饼皮酥脆,不干不噎,甜而不腻,口齿留香。
他想象不出来能做出这东西的人,手要多巧。
若能娶她为妻,日后应该是有口福了。
这念头一起,倒生出些期盼之心来。
姜姑母也是各种夸,手巧心巧。
赵秀月听到人夸自家外甥女,当然也高兴。
这会儿拿眼打量着姜河,脊背挺拔如松,鼻梁直挺,神情坚毅。
虽有些拘束,却不卑不亢,心下便有了几分满意。
“二郎在衙门公干,每日两头奔跑,倒是辛苦。”
姜河道:“县太爷对我多有照顾,知我家中老少都是妇人女娘,特批一匹马与我方便。”
赵秀月点头,又问道:“二郎平日里做些什么?”姜河直言道:“我无什么兴致爱好,只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家中活计要***持的少,只使些力气活。”
“在衙门做的是巡逻治安的差事,管些打架斗殴,口角,偷鸡摸狗的小事。
若有命案,县太爷便差我等抓人……”姜姑母偷偷就踹了他一脚,心里直骂:说这些做什么?谁问你这些事?姜姑母忙说道:“妹子,我这侄子就是个木头,笨嘴拙舌的。”
赵秀月倒欣赏姜河的坦荡。
房间里,温楹在绣花,赵筠坐不住,扒着窗口听他们聊天。
“阿姐,你说那个姜捕快长什么样?真的能止哭啼婴儿吗?他是不是长的很吓人?要是太凶了,还是不要好,不然整日跟这样的人待一起,我都不敢睁眼。”
温楹笑道:“哪有那么恐怖的人,再说人样貌都是爹娘生的,好赖又不是自己能做主,人品好便行。”
赵筠点头:“阿姐,他们要走了,你快来看看。”
温楹到底没忍住好奇心,放下手中绣品,走到窗边,手轻轻一抬窗户。
姜河由于职业习惯,警惕性强,直接看向那扇窗口,又惊觉不妥,转回了脸。
“咣!”温楹和赵筠忙把窗户关上。
温楹松了口气。
赵筠拍着胸口:“差点被发现了,阿姐你看到了吗?”温楹摇头。
赵筠嘟囔着:“就看到一个黑影,什么也没看到,阿娘真是的,也不让我们出去。”
赵秀月将人送走,来到姐妹俩房间。
赵筠缠上来:“阿娘,那姜捕快怎么样?”赵秀月指着赵筠脑瓜子:“不知羞。”
赵筠摇晃着赵秀月的手:“阿娘快说。”
赵秀月对着温楹说道:“人还行,说话实诚。
样貌……比你姨父高些,人也硬朗,阿楹觉得如何?”温楹低声道:“小姨觉得行便可。”
赵秀月看着乖顺的外甥女,心有些纠结,既怕自己看错眼,害了阿楹。
又觉得姜河是粗汉莽夫,温楹是个温婉娴静的,两人不知能不能处到一块去。
“我叫他明日再来一趟,你看看,若是不喜欢就不要。”
阿楹红着脸点头。
出了赵家门,姜姑母就训起姜河:“你是一条肠直通到底,说那些打架斗殴的事做什么?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什么的?就不会说些好听的?”“明***可要聪明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打量好再说,别那么老实,家底都给交代了。
我看人小姨对你有几分意思,别让温小娘子觉得你是个傻的。”
姜河听着姜姑母训话,有时皱眉有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