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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臨死,他腦中滑過許多回憶。
一些被他藏在記憶深處、幾乎要遺忘的事情也開始走馬燈,忽然,他在那些燈影中看見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好像沈妤。
魏從煜本以為是自己太思念,可看下去,卻又記起了一些事情。
他十二歲那年,初随父母來到京城。
偶然的契機,他在一個小巷中救下了個被匪徒綁架的小乞丐,身上破破爛爛的,正是深秋,她渾身上下都泛着烏青的痕迹,呆呆的哭都不會哭。他雖然嫌棄她,卻帶她吃飯,帶她買衣裳。
後來小乞丐跑了,他也漸漸将此事遺忘。
沈妤,是沈妤,他們早就見過。怪不得沈妤冒着會死的風險救他,會那樣深切的愛着他,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在他傷害她時,她是否會想起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小世子,是否會悲哀的想,他怎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魏從煜猛地回過神。
不!不行,他要去告訴她,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今晚是西昭的先行部隊的偷襲,人數并不多,他憑借着頑強的意志,拼死打了一場慘勝。
回到營帳後,魏從煜的情況急轉直下,流血負傷再加上中毒,讓他幾乎沒力氣說話,卻還是叫來孟褚。“你為我寫一封信”
孟褚九尺大漢,寫着寫着,竟潸然落下淚來。
“将軍!請恕屬下自作主張,您所中之毒此處無人可解無妨,屬下才聽聞北邊戰場營地中有一神醫,快的話日夜兼程往返一日的路程可至,屬下為您尋來人,也許來得及!!”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縱馬離開了。
孟褚一到地方,便焦頭爛額四處問神醫之事,倒是真讓他找到了,隻不過比他想象中仙風道骨的老頭要年輕的多,看起來才二十多歲
他也顧不上打報告,顧不上走章程,徑直綁了人便放在馬背上!
“”
“”
沈妤莫名其妙的被綁,來不及詫異,隻覺得腹中午飯要被颠簸出來了,隻得哀嚎道:“給我松綁!我不跑,不跑!你這人怎麼——”
聽他說不跑,孟褚這才讓人坐在馬背上。
“竟連片刻都等不得,将我綁了就走,還真是強盜做派!”沈妤不悅得揉揉手臂,冷聲道:“到底是誰中了毒?”
聞言,孟褚重重歎氣,道:
“魏從煜,魏将軍!”
沈妤聞言心頭一跳,方才沒仔細看,如今一看,此生可不正是魏從煜從前最信任的副将孟褚麼?當即道:“放我走。”
“神醫,您這又是鬧得哪出,不是說不跑??”
沈妤卻一言不發,忽然摘了帽子,撕下臉上的假面露出原本面目。
孟褚看到沈妤的那一刻,先是震驚不已,随後又仿佛明白了什麼,畢竟,他對于他們二人的事情也略有耳聞。“沈小姐您就去看看他吧!将軍時時刻刻在想着您,前些日子還想過自殺,他如今身中奇毒生命垂危,昨日還讓我寫了一封信,說他記起了幼時之事,後來也嘗試過找您”
說着,孟褚忽然往地上跪下去,甚至砰砰磕了幾個頭!
沈妤氣惱的扶起他。
“這是做什麼,起來!我可以去,但隻當是作為醫士的責任!”
孟褚立馬起身恭恭敬敬的作揖:
“多謝沈小姐!”
“先說好,我的診金要這個數,五千兩。”沈妤笑着伸出五個指頭。“考慮到你們将軍如今性命垂危,有所不便,定金就先給五百兩吧。”
孟褚擦擦額角的汗。
“成交!”